自閉症看透透

罹患自閉症的兒童，到底在想些什麼？

       自閉症的幼兒期至今仍是一個謎團，但是症狀也大多從這個時期開始產生。自閉症兒童的運動發展並不缺乏，雖然有的人發展較遲緩，但和一般兒童一樣，可以學會爬、學會走、學會跑，比較不同的是他們沒有一般孩子對外界那樣的感興趣。事實上，當知道自己孩子是罹患自閉症之後，父母回憶孩子的嬰幼兒時期，大多會敘述「這個孩子小時候非常安靜」、「很乖」、「很好照顧」。

       自閉症的兒童並不會應用語言來當溝通的工具，很多甚至到了三、四歲都還不會開口說話。他們雖然不會講話，但是卻會自己打開冰箱的門，拿喜歡的食物來吃，或用手抓住媽媽的手腕，帶媽媽到他們喜歡的物品旁邊。一般學會語言溝通的幼小孩童並不具備強大的動作能力，他們知道只要開口說話，就可以免去自己行動的麻煩，例如：他們想喝牛奶時會說「奶奶」，但是自閉症兒童卻會把奶瓶拿給媽媽。自閉症的兒童在語言發展的關鍵期，無法讓語言成為自己所擁有的工具，因此和正常的兒童相比， 自閉症兒童在學習語言的過程中，處於一種非常不利的狀態。一位母親敘述自己女兒獲得語言的困難狀況「一般小孩子學習辭彙會不斷的累積，因而變得更豐富，藉由單字的增加，而後組成句子，再成為文章，但是她卻不同，幾年來她的辭彙雖然有增加新的，但是舊的辭彙也在不斷的減少。」

       幼兒開始感覺外部的世界，不光是使用語言，他們更常使用的是手的探索。這個時期的孩子會用手指著想要的東西、想前進的方向或所看到的物品，似乎是想藉由這些舉動，而獲得主動的權利。但是自閉症的幼兒除了不會使用語言溝通，他們也不會用手指來輔助溝通，甚至他們抗拒與人們眼神的接觸，自閉症兒童在幼兒期會出現「茫然空洞」的眼神，或是「超然」的眼神(感覺有點無意識，就像是發呆那樣)，一般認為自閉症兒童能夠接收超出我們能力範圍的大量資訊，但是因為沒有焦點而大多無法捕捉，眼神也會因而顯得茫然空洞或超然。

      皮亞杰認為「慾望」和「情感」會引起孩子內在革命的力量，這種力量很難加以說明，只能說是一種具有「破壞力」的能量。因此成長期的孩子看到東西掉下來會很高興，看到東西倒下來會很喜悅，看到堆好的積木倒下也會感到非常的興奮，他們好不容易完成了某樣東西，卻不會一直維持原狀，他們在破壞及重建中不斷的成長， 激烈破壞後再重新創造，具有新挑戰的意義，這也是一種革命的變化。但是自閉症的兒童除了恐慌之外，所展示的活動沒有任何一點破壞性，他們不會隨意移動自己所做的積木以及房間中東西的擺設，具有「保持同一性」的傾向。自閉症兒對於世界的觀點並不是破壞、重建，而是完全相反的態度，他們似乎缺乏開拓的慾望，好像只能安居於自己完成的世界中。自閉症兒童的腦並不是無所慾求的腦或不具有情感的腦，觀察他們的成長會發現，這些功能的發展比較遲緩，但還是會有萌芽的一天。

自閉症的行動世界

1. 無法建立選擇項目：

      就好像我們不瞭解自閉症兒童的行動一樣，他們似乎也不太瞭解自己的行動，他們欠缺一種「行動計畫」的能力。我們「要做什慶呢？」、「要到哪裡去？」，都會先詢問自己再展現行動，遇到問題時會經過多方面的思考、評估，再三確認目標後才會去執行。

      但是自閉症兒童很難訂立這種行動計畫，「想做什麼？」、「要到哪兒去？」他們很難回答這些問題，好像有很多該做的事情，有很多該去的地方，要從中挑選出一種去做卻非常的困難。我們卻可以從眾多選項中選擇出一種，因為我們可以在腦海中建立選擇項目，並評估它的結果。

2. 對順序的執著：

      自閉症的兒童非常會建立順序，他們很容易記住道路的順序以及事物進行的順序，並且出現固執遵守的態度。例如：如果媽媽帶他走不同於以往的路去超級市場，自閉症的孩子就會抓著媽媽的手拼命往後退，激烈的反抗。如果媽媽想擺脫掉孩子的手繼續前進，孩子則會當場坐下來開始哭泣。自閉症兒童不僅執著於肉眼看得到的道路順序，也執著於肉眼看不到的順序，例如：吃餐點的順序，要先吃完蘿蔔再吃高麗菜；時間分配的順序，五點看海綿寶寶、六點洗澡、六點半吃晚餐…等等。

      父母或老師若無其事、反覆進行的平常事物順序或走路時的順序，不知不覺就深深印在自閉兒的腦海中。所以，如果有一天父母或老師出現違反這些順序的行動時，自閉兒就會出現恐慌反應。因為自閉兒不懂得建立計畫，所以當他們好不容易發現了外部世界的程序時，就會產生一種想要堅持的態度。

3. 心智推理：

       心智推理(Theory of mind）的定義為推論他人心智狀態的能力，例如：想法、信念、慾望和意圖…等等，並運用此能力去解釋他人的想法、知覺及預測他們的行為。

      一般兒童心智推理的發展時期，大約是三到七歲，心智推理可分成「情緒辨識」、「信念」和「假裝性遊戲」，就是一般我們指的扮家家酒遊戲，或是與事實不符，需要經由想像進行的活動，例如：假裝香蕉是電話。

      缺少心智推理能力的自閉症兒童往往在社交及人際互動上較為吃虧， 自閉症兒童在社交互動上，常常會說出不適當的話語，例如：米米穿了一件新的洋裝，自閉症兒童可能會直接告訴米米：「妳的衣服好醜喔。」這是因為自閉症兒童無法站在米米的立場來設想自己所說的話，他們不知道這樣會傷害到米米的心。或者是小花告訴自閉症兒童：「米米的新洋裝好醜喔。」，但當米米問小花說：「妳覺得我的新洋裝好看嗎？」，小花卻又口是心非的回答米米說：「新洋裝很好看。」，這時自閉症兒童就會感到很困惑，不了解小花明明就說新洋裝很醜，為何又告訴米米說很漂亮？自閉症兒童無法理解小花此行為的意圖為何，不了解善意謊言的意義，更進一層級的社交手法，自閉症兒童也難以理解和使用，例如：諷刺、說謊、開玩笑…等等。

Hollin,Baron-Cohen和 Hadwin(1999)提出自閉症兒童心智缺陷包含下列幾點特徵：

（一）對他人的感受不靈敏

（二）無法理解其他人的想法

（三）無法經由解讀及回應他人意圖，而獲得友誼

（四）無法了解他人對於自己的談話是否感興去

（五）無法察覺他人話語中隱藏的意涵

（六）無法由別人的想法去預測他人的行動

（七）無法了解他人可能會犯錯

（八）欺騙他人或了解欺騙行為

（九）無法了解別人行為背後的動機

（十）無法了解不成文的規則或習俗

自閉症的語言世界

1. 語言與肢體語言：

      能夠發音、能夠說出單字，並不代表他的語言世界建立的很完整。自閉症兒童所獲得的語言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就會消失，並且會一直持續這種「獲得、消失」的現象，有些自閉症兒童最後甚至連語言能力都會喪失，並且無法再重新回到語言的世界中。

      人類的孩子在一歲到兩歲之間除了使用語言之外，還會利用許多不同的溝通方式，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手指。在這個時期，孩子自身還沒有強大的能力，但憑藉著大人的力量卻可以使他們實行更多外界的活動。幼兒開始察覺到自己是很好的指揮家，只要用手指比劃一下，大人就會幫他們把想要的東西拿過來，例如：玩具小車車。為 了更詳細、正確的作出指示，光用手指是無法指出不在視野內的東西，因此語言便登場了。但是，自閉症兒童卻沒有察覺到大人的價值，他們也無法把別人納入自己的計畫之中，幫助自己更便利的完成某件事。

2. 語言的階層構造：

      不論名詞、動詞、助詞，自閉症兒童都能使用很多的單字，他們對每一個單字的發音和學習非常優秀，但是卻缺乏將整個句子構造組合起來的能力。自閉症兒童不會掌握整體，卻會有捕捉部分的傾向，例如：很多自閉症兒童喜歡玩拼圖，其拼圖方式和一般人不同，他們不會以繪畫或整 體 圖片的構圖為線索來連結每一片拼圖，而只是看各個拼圖的形狀，將吻合的形狀陸續結合在一起，因為不會執著於整體，所以比普通人拼得更快。但是，語言和拼圖是不同的，若使用這種組成方式，就會造成錯誤的現象。語言不光是聲音或單字的連接而已，必須要有更廣泛的看法，甚至連會話及句子的方向都要清楚才行，例 如：「我打小明」和「小明打我」在意義上就有很大的不同。

      當我們在閱讀時，會先閱讀每一個書中的單字，再把那些單字拼湊成一個句子，進而理解句子的意思，這是一種「由下而上的歷程」(bottom-up processing)，但是當我們與別人對話時，卻是先理解對方的語意，進一步細想再拆解出句子的組成，因此這是一種「由上而下的歷程」(top-down processing)。一般的孩子在很早的時期就可以藉由視線、哭聲或表情開始與大人「對話」，這些是top-down processing的基礎，之後陸續發展為由語言所構成的「會話」。自閉症兒童在發展初期，無法培養這種「會話」的能力，因為他們抗拒與人們視線的接觸，再加上他們沒有整體的概念，因此無法培養出top-down processing的語言能力，這將成為他們語言發展的最大障礙。

3. 發生事件的基本構造：

      「格文法理論」是說明發生事件的「助詞」或「動詞」功能的文法理論，也就是輔助形成會話的一種結構。這個圖表為事件中心所出現的行為，同時標示出行為者、對象、場所…等 等的箭頭記號，例如：行為是「撿到了錢包」，那麼你就會提出「在哪裡？」或「什麼時候？」的問題，這樣就會發展為會話，不只如此，箭頭方向的事項又和其他的發生事件有關，我撿到錢包的場所是某個人「遺失錢包」的場所，撿起來的時候可能是我正打算「搭車」的時候。像這種發生事件又與其他的發生事件有關，會將話題陸續連接起來。自閉症患者沒有辦法培養出這種事件相關的圖表，也無法察覺他人心中的想法，因此這也成為他們無法發展出會話的理由。

4. 為何不能遊戲：

      自閉症兒童無法將語言適當的連接起來，在語言及語意的連接上也會產生問題，這種「不能理解」或是「理解錯誤」的現象將導致無法好好的進行遊戲。

       一般孩子在二到七歲時會進入「運思前期」，他們會發展出「象徵性符號系統」，也就像是「玩扮家家酒遊戲」，孩子要玩扮家家酒遊戲，首先必須先了解自己所扮演角色的意義，例如：「爸爸」是會上班的男人；「媽媽」是會煮飯給全家人吃的女人。因此孩子在玩扮家家酒時，一般都會女生扮演媽媽，男生扮演爸爸，但是孩子 若是不能夠瞭解「爸爸」或「媽媽」的意義，也就沒有辦法成立遊戲。自閉症兒童很難擁有這類自由的構想，因為不論是「比擬遊戲」或「扮家家酒遊戲」，都是語言和概念共通的構造，他們既然不能將語言和語意相結合，也就無法進行扮家家酒了。

      另外在「比擬遊戲」時可能會用小紙盒裝沙子假裝成是碗裡面裝飯，但是沒有沙子時，也可以用小石頭來代替飯的角色，我們可以透過「比擬」或者是「模擬」來看眼前的世界，但是自閉症兒童卻無法掌握能「沙子」和「飯」之間的關係，更別提「沙子」和「小石頭」之間的替換關係了。

5. 為何會重複他人所說的話：

      自閉症兒童還沒有培養出建立「行動程序」的力量，因此無法自己訂立目標，並朝著目標前進。的確，他們對於喜歡的東西會一頭栽進去，但是這並沒有規則可循，也沒有特別設定達成的目標， 或許只是在視野中一閃而過的物品，就會令他們著迷，例如：一般人可能會對數理感興趣，因此我們可以推斷他喜歡數學，也可能喜歡上物理、化學，並決定大學時 要就讀數理相關的科系；但是自閉症兒童可能會在無意間翻閱電話簿時，而喜歡上背電話號碼，抑或是喜歡畫沐浴乳的瓶子，對未來則無任何規劃。

      這是因為他們沒有察覺到思想的決定者是自己。因此問他「到哪兒去？」，並沒有給他一個明確的目標；問他「吃什麼？」，他也沒有辦法選擇目標。他們缺乏思想決 定者的自覺，對於「要吃橘子嗎？」這種具體的問題時，無法回答要或不要，他們很難說出正常三歲孩子出現「第一反抗期」時經常說的「不要」。

      自閉症兒童不瞭解提出問題的人把自己當成是答案的決定者，也不瞭解對方詢問的是自己行動的目標，當面對這類問題時，只能重現聲音的連接關係。對於這一類的孩子，首先必須指導他們從複數的東西（或者是事情）中選擇一種，最好是以肉眼容易看到的物品做為選項，詢問他們「哪一個比較好？」、「哪一個是正確的？」，然後要他們拿過來、用手指出來或用語言回答…等等，並確認其答案。藉由這樣反覆的進行，可以削弱孩子重複別人說話的問題，他們也會學會自己的意志是可以藉此傳達給別人瞭解的。

自閉症的記憶世界

1. 時間的世界與空間的世界：

      自閉症兒童所捕捉的世界特別強調的是他所看到的空間構造，而幾乎無視於時間的流動。亦即他們認知及記憶的方法，重視的不是時間而是空間。

      如圖所示，實驗裝置有三個窗子，其中每一個窗子都會呈現一個數字，顯示三個數字之後，問參與者會出現什麼樣的數字。幾乎所有的兒童（10名）都會按照呈現的時問順序使三個數字再生，如圖的例子就是「397」，這是因為所呈現的數字停留在心像中的結果，這也是大多數人容易理解的方式；但是自閉症兒童（10名）大多再呈現的順序是「973」，這個從左而右的空間順序，這並非是受到時間順序的影響，而是由三個窗子的空間範圍支配著他們的記憶方法。

2. 語言文字的世界：

      在語言的獲得方面，自閉症兒童的視線很少聚集在一點，不會凝視著特定的對象，因此很難清楚的接收對方語言的表達及語意的傳遞。但是，當閱讀文字時，就和語音的聲音語言不同，因為文字不會隨著時間進行而消失，它會一直停留在書上、紙上、報上，不論從前面或後面看，都可以反覆閱讀好幾次。

      因此，自閉症兒童比較關心注音符號、國字或羅馬拼音，由於這種特性，他們有時會比聲音語言更早學會文字語言。有一位十歲的自閉症男孩，他能背出數十則的故事文章，雖然還無法和別人說話，但是一旦開始寫故事時，卻顯示出非常好的集中力，若是有人問他：「這是什麼故事呀？」他卻沒辦法整理整個內容。

      由此可知，自閉症兒童的記憶世界首先依賴空間的構造，容易對文字語言感興趣。聲音不會從左往右或由下往上呈現，但是寫成文字時卻可以給予空間的方向，也能消除時間刺激的特質，因此文字語言的能力往往較聲音語言的能力早發展出來。

自閉症的時間世界

1. 不知道昨天、今天、明天：

      我們都知道，一個月前比昨天更遙遠，一年前又比一個月前更早發生，而越早發生的事件，記憶越不鮮明。光靠記憶，我們無法清楚說出一年前參加的那場婚禮，來了幾位客人？但是卻可以隱約感覺出大約有100人左右出席，這種隨著時間越來越久遠，而無法測量出所發生事件的量或數出所遇到的人數，稱為一種「量的模糊感覺」。

      對自閉症者而言，很難以這種類比的方式來掌握時間。例如：一位八歲的自閉症女孩因為知道今天不能去買東西而感到很失望，為了安慰她，與其和她約定「明天去」，還不如對她說「星期五去」，即使星期五是三天後，她也會很高興，對她說「三點」比對她說「現在立刻去做」更容易被接納，因此到了星期五的三點，她就會催促媽媽。

      自閉症兒童不但不了解「昨天、今天、明天」的世界，甚至也不了解「立刻」或是「先前」的世界，所以只能夠生存在一個幾月、幾日、幾點、幾分的「絕對時間」中。若能夠特定出絕對時間，也就是前面所敘述的「若A則B」世界，例如：「若是星期五的三點，則媽媽帶妳去超市買東西」，這是自閉症兒童比較容易瞭解的世界。

2. 第三人稱的世界：

      自閉症兒童不會使用第一、第二人稱來串連事件的關係，也無法基於過去所發生的事情來交談，因此比較缺乏第一、第二人稱時間的感覺。 他們不瞭解發生事件的基本構造，所以無法從連續不斷的發生事件，搜尋出大家所談論的那個事件。例如：當我們開始述說過去共同發生的事件時，話題總是愈拉愈長，就好像連綿不斷的山脈一樣，能夠隨著發生事件的連續而慢慢的探討下去，但是自閉症兒童幾乎不會參與周遭眾人共鳴的事件，即使在人群中，他們也是獨自一 人。他們擁有自己一個人可以利用的時間，這是沒有任何其他人存在的時間，也就是「第三人稱的時間」，例如：小明的家裡在大掃除，媽媽叫小明到隔壁房間，這樣才好打掃，但對小明的記憶時間來講，他只知道「小明」本來在房間裡面，後來走到隔壁房間。

3. 曆法時間表：

      自閉症兒童一旦將外部世界的行動和掛在牆上的鐘、日曆形成連結時，對於時間的意義會比一般大眾來得更重要，因為他們不僅可以藉此知道現在的時刻，而且也能夠進行過去到未來的廣泛時間管理，因而建立時間表，速度甚至比電子筆記本還要快。

      很多自閉症者非常熟悉曆法，因為他們無法生存在不斷擴大的時間感中，只能生存在循環的時間平面，這一點使他們察覺到了日曆所製造出來的時間循環構造。對我們來說，發生的事情只不過是存在於時間軸上的相對位置(就像是昨天、今天，去年、明年…等)，但對自閉症者而言這個位置是絕對的(2009年、2010年…等)，一天事情的流程就是一個時鐘，一周內所發生的事情串起來就是曆法，一旦異動，他們會感到極度恐慌或是悲傷。

自閉症的情感世界

1. 不會抵抗的孩子：

      我們在文明的調教之下，昔日鬥爭的原始情感已經被包圍起來，很難再表現出來，但是沈睡在體內的鬥爭本能並沒有消失，仍然會在遊戲或比賽中看到。但是在自閉症兒童身上卻觀察不到這些鬥爭心，例如：讓他們進行相撲比賽，和另外一位孩子一起站在台上，他們就好像已經領悟到超越勝敗的大人一般，沒有任何抵抗就被推出去或是自己跳出比賽場地。

      憤怒和恐懼等情緒是人類原始的情感，同時也會出現在自閉症兒童身上。他們相當執著於道路的順序、室內的擺設、同樣的行動，這些都是他們想要保護的勢力範圍，若是不小心踏入那個勢力範圍，破壞了他們內在建立好的規則，他們就會非常的生氣，恐懼的情感會伴隨逃走的行動出現，自閉症者無法解決這種衝突時，就會離開眾人。

2. 情感的不同調：

      自閉症兒童雖然有憤怒或是恐懼等情感，但是卻缺乏後來的情感分化，當情緒激動時，他們還是會流淚，哭聲或笑聲表現出來的情感，自己和他人都可以聽到，但是他們很難進行情感的交流。自閉症兒童不會注意別人的表情及產生表情的場所，他們會辨識人的臉，會記住所遇到人的臉和姓名，但是卻無法辨識出對方臉上的表情。因為太難理解了，自閉症兒童會從這一類情感漩渦中倒退一、二步，以冷靜的眼光看著外部世界慢慢的成長，所以有時候我們看自閉症的兒童或者之後的患者，會覺得他們好像沒辦法同理我們的感覺，就是這個原因。

3. 關係方面的情感：

      憤怒、恐懼、慈愛等情感是發生在「我」和「你」之間，一旦情感分化之後，除了當事者之外，對其他人也會產生不同的情感。最好的例子就是「嫉妒」，幼兒在自己 的弟妹誕生之後，很容易出現嫉妒的情感，因為「他」和「媽媽」之間的愛被「小嬰兒」瓜分了。但是，自閉症兒童的身上很難出現這種情感，有位母親在敘述自己 的孩子：「我從醫院抱回第二個孩子時，不知道他對於這個剛出生的弟弟會有什麼樣的反應？是驚訝、嫉妒還是喜悅、好奇？當我把弟弟抱到他身旁時，他卻沒有展現任何的情感。」

      當人與人有情愛關係時，就容易發生嫉妒的情感；若是友好關係或是快樂遊戲，則容易發生「羨慕」的情感，在人和物之間也會產生一種「羨慕」的情感，例如：有人一次買了10個LV的當季包包，則自己會產生一種「羨慕」的情感。而在與自己有距離的人群當中，「心靈」大多是「羞恥」的情感，雖然眼前的人並沒有直接對我做什麼，但是我卻覺 得「他的存在」讓我有點羞恥，例如：意外闖進社交名媛的舞會。自閉症者卻很少有羞恥的表現，很多孩子會在眾人的面前脫光衣服，有些青年甚至會開始手淫，他們很難感覺到「羞恥」，這是因為這種情感必須強烈的意識到他人的「心靈」才會發生。